【鸣佐】相遇为始，相逢为终（六）
由于脚伤并不严重，鸣人在临城只休整了一周，期间虽没有游山玩水，但凭着腰间一小包钱财，也过得相当滋润。一周后的傍晚，鸣人带着痊愈的身体回到了那个小院子。
回家这一路虽无强盗劫匪，但鸣人只觉浑身不自在。一进城内，便有几道目光投向自己，鸣人转过头去，却又见那几人慌忙移开了视线，脸上是藏不住的惊讶。
几天没回来，难不成自己成了名人？
然而，鸣人一脚刚踏进院子，就被一个射向自己面门的包袱砸了个趔趄。院落里，传来自来也平淡的声音：“你已经死了。”
鸣人一愣，捡起了被摔在地上的行囊，尴尬的笑道：“徒儿不过离家一周，师父怎的连玩笑话都如此有威慑力了？”
抬眼，恰巧对上从屋内走出的，自来也失望的双眼。
自来也冲门口摆了摆手，示意鸣人进来。
鸣人一头雾水地走到师父身旁，刚要发问，就被人抬手一个爆栗敲到头昏眼花。鸣人心知，自来也这一下，可是没手软，于是，也就越发疑惑。
“那个姓宇智波的小子没找你麻烦？“
“自然没有……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我知道？我若不知，你今日就不会活着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“难不成那个宇智波他……”
自来也摆了摆手：“与他无关。还不是因着你，要不是你处处捅娄子，我这个退了休的小官如今不知要过得多快活，”说着，叹了口气，晃了晃手里的小黄书，“就在昨个，那胖财主家人找上官府，说要讨个说道。银子，你那些穷得裤兜比脸干净的队友们可没有。不过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。而那一条命，没人比你更合适。”
“所以我……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？”
“非也。只要你能保证永远不再出现在这里。”
“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，叫我怎能再也不回来？就是走，我又能去哪？”鸣人眼中的疑惑终于还是化为愤恨和绝望。这一切来得太突然，突然到一夜之间他便仿佛与这个世界阴阳两隔。
“鸣人。”自来也拍了拍他的肩膀。感受着掌心下剧烈的起伏，自来也直直地望着那双湛蓝的眼睛，“我是你的师父。”
随着鸣人因愤怒而粗重的喘气声渐渐减弱，自来也再次开口道：“莫担心。其他的事，交给为师便可。”
“此事本是因我而起，怎能让师父……”
“自然是因你，我们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！但你又有何错？他们自私自利，见利忘义，找人当替罪羊这种事竟是一群豪杰做出来的！这话传出去定会叫人笑掉大牙。但权势和财富却可以让一群豪杰变成小人！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不必愧疚，你本无错。这也许就是你我的命数。”自来也望向碧蓝的天空，徐徐叹了一口气。
“师父……”鸣人现在只觉自己是一个拖累，不过出一次家门，便害得师父再没了宁静的生活，没了能照顾他的徒弟，自己也再无容身之处了。想至此，鼻头一酸，往日里师父与自己玩闹，教自己武功，在春日里沿河边散步的一幕幕一股脑的涌到了眼前。
“师父一直盼着你回来，却又不得不撵你走。”自来也从怀中取出一份泛黄的地图交到鸣人手里，“沿着纸上的路线走，走到边境去。在那里，人烟稀少，自然也不会有人认得你。我也曾经去过那里，据我所知驻守边境的人各个身手不凡，你也可时常向他们讨教一下。你的行囊里有这些年你自己挣得的盘缠，够你在那边扎根了。”
“师父放心，我定会时常回来看望你。”
“切不可回此地！若是被人发现你还活着，去上报了官府，你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！这样一来，此去……便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。”
“师父……”
“莫要挂念师父，没了你，师父的清闲日子才真正到来了。”自来也笑笑，再次拍了拍鸣人的肩膀，“去吧，出了此门，就莫要回头了。”
语罢，只见鸣人抛下行囊，伏下身行了个大礼。
“一日为师，终身为父。”
门内的男人倚着矮墙眺望门外，门外的青年挎上行囊再没回头。
傍晚的颜色总是艳丽的，那是被血染红的夕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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